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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豆芽菜新本部★

乙女遊戲為重心,一般遊戲偶爾有,雜七雜八也是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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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短文】小丑──千年的承諾

前言:
這篇說長不長,說短其實也還好的文章是我很久以前寫的文章......我想至少也有六年以上了吧?
本來預定是長篇小說,不過後來還是斷頭了,因為我想寫的東西在第一章,也就是這一篇文章裡面就寫完了,所以後續我又寫了一章後就想不到寫什麼。
嘛,當初寫文章我連分鏡、大綱這些都沒設定過,只是把想寫的東西一股腦的寫下來,所以電腦裡存著的斷頭小說超多的XDDD
不過為什麼會突然想把這篇文章貼出來?其實...我只是覺得最近感想文真的生太慢,所以想發個文貼多一點字ww
但真要說起來,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為我習慣隔一陣子就去翻電腦裡的舊文來看,這次看到這篇後發現我自己其實滿喜歡這篇的,雖然每看一次就覺得設定好像很有問題,不過都斷頭了好像也不用再去完善設定了

總之就是這樣了,下面貼正文,各位看官小心點,別傷著眼了



拍手



在很久很久以前,有個神創造了一個人偶;人偶會說話、會跳舞,卻只有一個表情,就是笑容。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,神死去了,人偶也不見蹤跡。
人偶不知為何落入凡間,它仍舊笑著,仍舊跳著舞;它被人類發現,人類譏笑它看起來愚蠢的笑容,和它千篇一律的舞蹈;但不論人們怎麼笑它,它都沒有說話。
沒多久,人類把它撿回去,讓它成為鬧劇的表演者,並以此為賣點來賺錢。
人類也為它取了個名字──小丑。
這就是小丑的故事。
***
這是一個骯髒又破爛的小屋,老人躺在硬如堅石的床上,不斷地咳嗽;他的面容疲倦又蒼白,眼神不論他怎麼想集中都依然渙散。
在老人的身邊,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;她的面容雖不蒼白,卻同樣帶著疲倦。這也難怪,小女孩不僅要四處打工,還得照顧老人,想不疲累也很難。
其實小女孩的辛苦很容易解決,只要讓我出去表演就可以了。我是一個名為小丑的人偶,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能動,更不明白我臉上為何永遠只掛著愚蠢的笑容。
這些年──或許十年,或許百年,我不太記得──我都替曾經買下我的人表演,好讓他們赚錢。為什麼說是曾經?因為他們都不在了,有的死了,有的賺了大錢去做別的生意,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。
老人在兩年前買下我,那時他是個健康的有錢人;半年後,他被人陷害,所有財富在一夕之間都沒了,生活頓時陷入困境。即使如此,老人仍不願讓我成為賺錢的工具;只是最近老人知道自己再病下去就活不久了,而且小女孩一人又要四處打工,又要照顧老人,實在太辛苦,不得已才決定將我賣給別人。
這時,一個男人走了進來;他神采奕奕,面容飽滿又有光澤。他揮手拍掉頭上的蜘蛛網,低聲咒罵了幾句,卻不難聽出他相當厭惡走進這間髒亂的小屋。
老人在小女孩的扶持下坐起身,他看著我,眼裡盡是抱歉。男人和老人交談了幾句話,然後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給小女孩。
男人大步地朝我走來,上下打量我後,嘴裡發出不以為然的嘖嘖聲,似乎對滿身灰塵及蜘蛛網的我──因為老人生病要安靜休養,小女孩則因為打工和照顧老人而累得只想休息,所以我都坐著沒有動──不大滿意;他示意我跟他走,我也照做。許久沒動的手腳,感覺很不聽使喚;離開屋子前,老人喃喃向我說了句對不起,但我不明白。
***
「從今天開始,你就在這裡表演,像你過去一樣。」男人這樣對我說,我點頭表示知道;男人旋即轉身和別人說話,內容似乎是對於,老人放著我這賺錢的工具不用一事有所不滿。
原因我不曉得,我只知道我不想繼續聽他說下去,於是我悄悄地往旁邊移動。仔細看看那個舞台,它比我之前見過的都還要大;舞台上的照明也相當刺眼,和之前的舞台比起來,實在好太多。而這個巨大的華麗舞台,將是我的表演場所;我將在這跳舞,被絆倒,被譏笑,然後自己爬起來,最後還要向觀眾鞠躬道謝…
「小丑,過來,帶你去房間。」男人終於和別人抱怨完,轉而繼續完成他的任務。
不到一會,我們已在一間房的門前,男人說這是給我擦身體或換衣服用的,他們劇團沒有多餘的人手來幫助我這個人偶;說完,男人打開房門要我自己進去,接著便轉身離去。
這間給我的房間相當地簡單,裡面只有一張木床、一副木頭桌椅和一面大鏡子。我走進去,靠著牆坐在木床上,忽然想起老人和小女孩的模樣,心裡有一種想回去的感覺……為什麼?真是令我想不透。
幾分鐘後,男人推開房門,丟給我一件外型愚蠢的新衣,簡短說了句要表演;我點頭表示知道,迅速換上新衣,便跟在男人身後出去。
「過去吧。」走到後台時,男人從後面推了我一把,我就這麼跌上舞台,全場觀眾哄堂大笑。我呆呆地起身,臉上的笑容仍舊掛著;我邊以幽幽的體態起舞,邊經過同台的人,往舞台中央去。
砰然一聲,我剛站穩的木板塌下去了,我掉進一大盆微濃稠的乳白色液體中,全場又是一陣爆笑;與我同台的人同樣在笑,而且沒有絲毫伸出援手的意思。我明白他們的意思,自動從液體中爬出來,才剛站定,一盤奶油派又自頭頂上砸下來,歡愉的笑聲又傳進我耳裡。這時,我往旁邊一瞥,發現男人正看著我,一手指著我,又指向我方才掉進去的乳白色液體中,我明白的點點頭。
我甩甩頭,將頭上的紙盤及臉上黏不牢的奶油甩開,接著又翩翩起舞。
『噗通』一聲,我又掉進那乳白色液體中。為什麼?因為我刻意朝液體的方向往上一躍,然後我就掉進去了。這就是男人要我做的事:自己跳進液體中,換取觀眾的笑聲;而觀眾總是不吝嗇的回應我們許多笑聲。
這場刻意安排的鬧劇表演,在三十分鐘後結束,我帶著沾滿紅白色液體、麵粉、奶油、蕃茄醬和各類果醬的身體,以及男人給我的新衣和毛巾回到房間內。
我看著大鏡子中的自己,雖然五彩繽紛,卻相當的難看。這就是我將來會一直重覆的生活,也是我在被老人買下來前所過的生活。
老人曾告訴我,他不忍心看到我過這種生活,所以才買下我;對於他說的這番話,我沒有什麼感覺,也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。
因為我只是人偶。
***
每天表演三十分鐘的鬧劇表演,我的日子一直在重覆,我甚至連時間的流動都感覺不到。
有一天,在非表演時間,男人打開房門,要我立刻和他到後台去準備表演。這段到後台的路程中,我得知臨時要我表演的原因:有個有錢有勢的夫人帶著她的孩子來這,除了夫人說要找我表演外,其他詳情就一概不知了。
到了後台,一個中年女人──也就是夫人──和一個女孩坐在原本沒有椅子的後台等著我們。夫人穿著一套高貴美麗的天藍色套裝,在微冷的天氣裡,也不忘多加一件輕薄的絲織外套;然而,她的表情卻與服裝不合──帶著些許的哀愁,就像我平日見到的人們一樣的表情。
「我的孩子,葳蜜。」夫人指著坐在身旁的女孩,淡淡地告訴我們。
我仔細地看著葳蜜,發現她和老人身邊的小女孩相差甚遠。葳蜜的臉上沒有經年累月的疲累,更沒有因為疲憊及營養不良而削瘦;老人身邊的小女孩手腳皆因為工作而骯髒不堪,手掌也長繭或破皮;然而,葳蜜的手腳乾淨而白皙,根本能以細皮嫩肉或彈指可破來形容了。服裝方面就更不用說了,和葳蜜的白色絲質洋裝相比,小女孩的衣服甚至會被認為是塊擦了千年灰塵還不換的破抹布。
即使她們有這麼多相異處,我還是能發現兩人的一個共同點:沒有笑容。沒錯,老人身邊的小女孩因為疲累的生活而失去了笑容;生活看來富裕的葳蜜,臉上卻也沒有任何笑意。
經過夫人的解釋,我才知道原來葳蜜打從出生起就不曾笑過。夫人他們找了許多人,試過任何辦法,葳蜜就是不笑。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,才找上沉寂兩年的小丑表演,希望能因此讓葳蜜發笑;不僅是讓自己看了安慰,也是為了她好。
聽過這番解釋後,男人立刻拍胸脯保證,小丑表演一定會讓葳蜜發笑。
五分鐘後,夫人和葳蜜都坐定觀眾席,而我也開始進行刻意安排的笑話表演。當然,臉上仍舊是掛著那愚蠢的笑容。同時,我也在舞臺上觀察著那僅有的兩名觀眾。
隨著表演的進行,夫人因為四周沒有其他人的笑聲作掩飾,只好拼命地壓抑自己的笑聲,好保住貴婦的形象。相反地,葳蜜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出現笑意的跡象,或者應該說,她的表情看來似乎比表演前更加凝重。
三十分鐘後,表演結束了;夫人對葳蜜的反應大失所望,男人也只好頻頻道歉。但在兩人臨走前,葳蜜竟拉住夫人,表示要留下來與我同住一日。對於她的這項要求,夫人即刻表示不贊同;經過一陣僵持後,夫人終究敗給了葳蜜的堅持。
在答應葳蜜的要求後,夫人也立刻要求男人,將我的房間重新佈置成適合葳蜜居住的房間;男人二話不說的答應,因為夫人同時答應一切費用由她負擔。
約莫過了三十分鐘,我的房間總算重新佈置完畢。我朝葳蜜伸出沒有溫度的手,她看了我一眼,很快地也伸出手來握住;在我們離開時,我似乎瞥見夫人驚訝的臉龐。
***
打開房門,我甚至以為我走錯房間了。
原本簡單的房間,現在是一點也不簡單。一張鋪著柔軟蕾絲布的茶几,以及兩張柔軟的沙發取代了原本簡單的桌椅;原本我堅硬的木床也不見了,反倒是兩張看上去就很舒適的床擺在那;其它像衣櫥、櫃子、杯子…這些本來不存在於我房間的東西,也都一一的出現在這。
「看你杵在門口這麼久,這間房和它原本的模樣肯定差很多。」葳蜜放開我的手,逕自的走進房,「這些東西其實根本不必要。」
不必要?為什麼?我不解地看著她。
「如果把這些賣掉,肯定能拿到很多錢。」像是知道我的疑惑般,她開始解釋,「而那些錢,如果拿去救濟窮人,或許能稍微減輕一些人的痛苦。」
我張著大眼看著她。她想要救濟窮人?我從來沒有聽到那些要我表演的人這麼說過,更沒有想過,一個十歲的女孩會說出這種話。
「很驚訝吧?」葳蜜說,「我從以前就這麼想了;雖然我們過著富裕而奢華的生活,外頭的窮人卻過著連看病吃藥都辦不到的生活;如果把那些不必要的奢侈品賣掉,救濟窮人,至少能造福他們。」
我輕輕點頭,但腦中不是閃過葳蜜『救濟窮人』的想法,而是葳蜜究竟為什麼不笑的原因。聽她的說詞,就知道葳蜜過著相當富裕的日子,不愁吃喝與娛樂,那還有什麼原因能使她不笑呢?
「葳蜜,妳究竟為什麼不笑呢?」我打破自己上百或上千年的沉默,忍不住出聲問道;由於太久沒說話,我差點連自己的聲音也認不出來了。
「原來…你會說話啊?」葳蜜瞪大著眼看我,顯然她之前和其他人相同,都認為我不會說話。她沉默了一會後,才慢慢說出原因。
葳蜜打從出生起,就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:可以看透人的心。並不是說她能知道人在心裡說什麼話,只是知道人心裡的感情而已。多虧了這項能力,她從小就不斷感受到人心中的富人的貪婪、欲望和嫉妒,窮人的痛苦、悲哀和怨恨;面對這些情感,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呢?
「但是,妳的母親應該是真心希望妳笑吧?」
「那樣的心只占了一點點。」葳蜜斷然告訴我,「她希望我笑,最大的因素是為了家族名聲;如果家裡出了一個不會笑的孩子,誰知道會被外面的人說得多難聽。」
我默然以對。葳蜜,一個才十歲的孩子,只因為擁有一個看透人心的能力,便失去了笑容,抑或是她用沒有笑容的臉、麻木的表情,來訴說對人心的絕望嗎?
「可是,你不一樣。」她告訴我,表情比剛才甚為沉重,「你有笑容,你的心也比世人都純潔,甚至絲毫沒有欲望,但卻有著這世上所有窮人都比不上的悲哀和痛苦。」
我先是愣了愣,接著搖頭反駁她的話,「我只是個人偶,雖然會動會說,我還是只是個人偶。人偶是不會有心的。」然而,在我說完自己一直以來認定的理論後,我發現葳蜜也對我搖頭,並拿了只杯子放在我的面前。
「我只知道我眼前所看到的,其餘的我都不知道。」她的眼睛定定地注視那杯子,然後才抬頭看我,「你知道我看見什麼嗎?」我搖頭。「在這杯子裡頭,我什麼也沒看見。可是,我在你身上看見了心,我沒辦法形容那是什麼感覺,但我知道,那是人的心。我想,凡是有靈魂的,一概都會有心。」
我呆呆地看著那杯子,反覆玩味著葳蜜說的幾句話。如果我有心,那我是不是就能夠理解老人當初說的『對不起』的涵義?我是否能夠理解當初想回去老人家的心情?還有,我是否能夠理解,葳蜜所謂的我心中的悲哀和沉痛?
我將我的疑惑告訴葳蜜。前兩個問題她還能替我解惑,但最後一個問題,似乎就超乎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了。
她告訴我,老人的『對不起』是在向我表示,讓我再次回到這個表演場所的歉意;想回去老人家,就表示比起這裡的生活,我相當喜歡在老人家的生活。
至於我心中的悲痛,她認為一半是因為小丑表演的關係;另一半的悲痛,可能是一件被我遺忘,而且是讓我極度悲傷或痛苦的事情。
「我唯一能非常確定的是,比起那些貪婪強慾的心,我喜歡藏在你心中的純潔。」
我心中的純潔…
不可思議地,我漸漸接受葳蜜的話,漸漸認同我也有心的想法。就在我認同自己的心後,過去壓抑著的感情似乎在一瞬間衝出來。我感謝老人,也喜歡老人;表演雖然痛苦,我卻仍舊能從人們因我而笑的笑容得到一點安慰;對於前來開導我的這個孩子,我真誠地感謝她,也希望能為她帶來笑容。
我發自內心的向她道謝,也意外地在她臉上找到笑容。
「我對自己說過,如果你心中的痛能消去一半,那我一定也能為你而笑。」葳蜜臉上的笑容很溫柔,令我希望它能永遠不要消失,「你的心,比之前更清澈、更美麗…我第一次看見這麼美的心。」
我搖頭,她則疑惑地看著我,我輕聲告訴她:「妳的心,一定更美麗。」
她的笑容多了點紅暈。
就在這天夜裡,我們成為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;我們為了彼此而笑;我們傾聽彼此的心聲。這個夜晚,將是我最難以忘懷的時光。
***
隔天,我離開了我的工作──夫人買下我,因為她發現葳蜜除了面對我之外,仍然不會出現笑容,只好買下我以保有葳蜜的笑容。
從那天起,我就一直跟在葳蜜身邊,只為了守護她的笑容。我們總是互相傾訴不能告訴別人的話;我們是最接近彼此的人──雖然我還稱不上是個人。
葳蜜的年歲逐漸增長,她仍舊只對我笑;同時,她開始實踐當初告訴我的「救濟貧人」。她不顧夫人的反對,將自己一些值錢的飾品拿去變賣,利用換來的錢蓋免費醫院,以及捐給急迫需要錢用的貧人,這一系列的舉動為她搏得美譽,夫人也就漸漸不再反對。
平日閒暇時,葳蜜和我會到醫院去幫忙照顧病患,雖然很辛苦,我卻覺得很高興。有時候,我會看到新生命的誕生;相反地,我也會見到生命的逝去。以前的我看見這兩幕,絲毫沒有任何的想法,現在則是感觸良多。
一個新生命誕生固然令人高興,但想想那孩子貧困的將來,以及養育他的家庭將來會遭受的經濟困難,這些都令人擔心;而一個生命的逝去,親人總是止不住地哀傷哭泣,我曾有次想上前去安慰那些人,卻被葳蜜阻止了。
「在這最後的時刻,讓他們一家團聚,好好的痛哭一場吧。」葳蜜哀傷的說,「過了今天,他們就必須停止哭泣,好好努力活著了。」
我不懂。面對親人的死亡,為什麼只能在今天哭泣?我不懂,也沒有再問她。
次日,那些家屬的臉上雖然寫滿哀戚,卻沒有再流一滴淚;他們說要好好努力工作了,因為埋葬親人以及往後的日子都需要錢。葳蜜拿出一些錢捐贈給他們後,和我一起目送他們離去。
「人類都這麼堅強嗎?」我還以為面對親人的死亡,他們需要難過很久,結果看來不然。面對這個問題,我本以為葳蜜會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,卻意外發現她搖頭。「為什麼?他們看來很堅強啊。」
「因為他們還活著,他們必須堅強的如往常般工作,否則沒辦法過活。」葳蜜輕握住我的手,「如果他們不必活著,他們就會選擇懦弱…而我總有一天會死去,你也必須在堅強與懦弱間選擇…」
我頓時無言以對。我不希望葳蜜死去,但我也很清楚葳蜜是人類,有限的生命必有結束的一天;開口告訴她我不要她死,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舉動。到了葳蜜死去的時候,我該選擇堅強,還是懦弱?
我停止繼續思考這件事,因為這件事還要很久才會發生,現在不論我怎麼思考都不會有結果的。
葳蜜現在才十六歲,她的人生還很長,她還會活很久很久…
***
過了半年後,我發現自己的想法真是相當愚蠢。
在這個世界上,死有很多種類型,並不是只有安穩的老死一途。這世上,有許多的意外,能夠讓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死去,例如:病魔。
在這半年內,許多孩子得了怪病而被送到醫院來,葳蜜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,替孩子們祈禱,因為目前的醫療技術沒辦法治癒那種怪病。雖然因發生奇蹟而存活的孩子是幾乎沒有,葳蜜仍不停地為他們祈禱。
大約十天前,葳蜜說她很累,於是早早就去休息。夜裡,葳蜜開始大聲哭喊,她說她全身像針刺般的痛,眼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。
沒錯,葳蜜病了,她得了和孩子們相同的怪病。
隔一天,葳蜜的手腳起疹子,眼睛已經看不見,體溫高升不降。然而,不知該說幸還是不幸,她的神智異常清楚,可以清楚說出自己想要什麼;這也表示,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上的痛楚,以及步步逼近的死亡。
「請你留在我身邊…不要離開我…」在葳蜜生病的第七天,她用顫抖的手握住我的手,並低聲請求我。
「沒問題、當然沒問題…」我用另一隻手覆蓋住她緊握著我的手。前四天的部分時間,因為葳蜜的請求,我仍舊到醫院去服務;現在,她要求我待在她身邊,是否意味著死亡的接近?
接下來的兩天,我都待在葳蜜身邊,不僅僅是為了她的要求,也是為了我自己。我害怕,害怕在我離開的那一秒,葳蜜就離我而去。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握著我,沒有一刻放開過;我告訴她所有我遇見她之前發生過的事,好讓她能一直聽見我的聲音,而不覺得孤單。
「老人向我說對不起…」葳蜜的手慢慢鬆開了…「妳的到來…」我沒有放開手,仍舊緊握著她的手…「解放了我…謝謝妳…謝謝…」葳蜜的表情看起來好安詳、好安詳…
隔天,葳蜜下葬了。她的墓就在一座森林中,一座她生前最愛的森林中。葬禮結束後,人們三三兩兩離去,只剩下我和夫人及夫人的僕從。
「要回去了嗎?」夫人用微微發抖的聲音問我,我搖頭。
「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…」我輕聲告訴夫人,眼神卻離不開白色而莊嚴的墓碑。夫人點頭,拭去再度奪眶而出的淚水,在僕從的攙扶下,她默默地離去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我站在原地不動,目光仍定定地放在墓碑上。我感覺到,有些東西正悄悄地在我腦中浮現。
***
我是一個人偶,我是由一位思念弟弟的女神所創造。
或許女神的本意是希望藉由我來減輕思念,然而,每當見到我,她的思念就更深,她的面容就愈悲傷。我從未見過她的笑容,也為她的悲傷而悲傷,不知何時,我漸漸萌生出想見到祂笑容的念頭。
一日,我遇見了女神的朋友,祂告訴我女神的弟弟是染上急病而死,那病發之快速,使在外面的女神來不及回來見祂弟弟最後一面,而祂的弟弟也來不及向祂說最後一句話。女神的朋友甚至教我如何讓女神露出笑容,我雖半信半疑,還是決定試試看。
隔天早上,我們帶著女神到美麗的花園,由女神的朋友伴樂,我跳起了女神的朋友教我的舞──據說是女神的弟弟所編的。然而,女神的面容看起來比平常加倍悲傷…
舞曲終了,我用臉上唯一的表情──也就是女神的弟弟的招牌笑容──輕聲對女神說:「姊姊,我活得很開心。我死後只有一個願望,就是希望祢能快樂的活下去,連我的份一起…」
在我說完的同時,女神竟掩面哭泣,我不知所措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神的朋友,祂只是微笑。我驚慌了幾秒後,女神拉住了我的手,破涕為笑地向我們道謝。那時在我腦中盤旋的,只有一個感想:女神的笑容真的很美、很美…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這美麗的笑容。
接下來一段很長的日子,我們三個過得很開心、很幸福,甚至讓我以為這將是永恆的幸福。有一天,很突然地,女神的朋友面色匆匆的跑來,並要我們趕緊逃到人間去,因為天神發現了我的存在。
原來我不僅僅是長相和女神的弟弟雷同,我的靈魂其實就是女神的弟弟的靈魂,女神私自將祂弟弟的靈魂安置於人偶中,因此我才會說會動;更因為如此,女神不僅違背天理,更是觸犯了神律。現在既然已經被天神發現,如果再不逃,恐怕只有一死。於是我們拼命逃往人間的入口,卻在入口處被天神及其衛兵捉住。
女神和祂的朋友當場被就地正法。就在我的面前,兩支長矛分別刺入祂們的左胸口,下一秒即化成兩縷輕煙,然後消失。祂們的死亡是如此的輕、如此的快速,甚至讓我感覺不到。
我呆坐在地,剛才發生的事彷彿流水般,從我的腦中流過,絲毫不停留,甚至帶走了我如永恆幸福般生活的記憶…
我的眼前一片黑。
天神用手遮住我的眼,在我的耳邊說:「我們不強奪你的生命,改將你驅逐至人間;但不論過了幾百年,甚至幾千年,若你想結束活人偶的旅程,就向我請求吧。」說完,祂將我往後一推,我落入人間,記憶卻沒有跟著我。
那之後的一個月,人間的小丑誕世了。
***
下雨了。
雨滴一點一點落在葳蜜的墓上,也打在我的笑容上,好像在代替我這無法哭泣的人偶流淚。
我凝視著白色的墓碑,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畫面,全是我和葳蜜共同度過的日子。我又想起半年前我向葳蜜提出的問題──人類為了活下去,即使面對親人的死亡也要堅強。
那我呢?我需要堅強嗎?我還要活下去嗎?
活下去,為了什麼?我知道自己害怕未來沒有葳蜜的日子。我很清楚夫人的為人,她不會將我賣掉,但夫人去世後呢?做愚蠢表演者的日子又要再跟著我嗎?我還要再等個幾百年或幾千年才能再遇到另一個葳蜜呢?又或者,我往後再也遇不到?
活下去,往後再也沒有人看得見我的內心,知道我的痛苦;我最重要的人死去了,我這人偶的身體連滴淚也不可能擠出來;我的內心多痛苦,我的表情卻還是笑著。
我只是個沒有血沒有肉,更沒有淚水的人偶啊。
人類的堅強是在痛哭後得來;人類的美好未來是建立在堅強上。我連為葳蜜的死流淚都辦不到,怎麼堅強?我的未來註定在愚蠢的表演中度過,根本不需要堅強。
我想,答案已經很清楚地出現了──我活得夠久了,我已經苦盡甘來過了。
「天神!如果祢聽見我的聲音,就請見見我,我想要向祢請求。」我向那仍舊飄著雨的灰色天空喊道,天神也不出所料的回應我的話。
「你已經決定了?」天神從後方緩緩走來,眼神中藏著若有似無的哀傷。
我點頭,又想起過去曾聽人提起的轉世,便向祂問:「是不是凡有靈魂者,一千年後都會再轉生?」
「…沒錯,也包括這小女孩和你。」天神顯然已經知道我的想法。
「是嗎…」
「…三千年前,」天神忽然說著,「我將你的罪刑由死亡降至驅逐,令你痛苦三千年,我不知道該不該後悔,因為這也是女神死亡前對我最後的請求…」
「雖然我痛苦了三千年,我仍感謝女神,感謝祢…因為有這三千年,我才能遇見葳蜜,這樣就足夠了。」我看見天神的眼裡透露出失望,或許祂本來希望我能因為女神最後的請求而改變決定吧,「如今,我已經活了太久…」
「…說出你的請求吧。」
「我請求祢,讓我的靈魂於千年後和葳蜜一同轉世…」
「…我准許。」
***
天空萬里無雲,柔和的陽光穿透過樹林撒在草地上;一具人偶靜靜地靠著一墓碑坐著,四周充滿了鳥聲、飛舞的蝴蝶和不時來這休息的小動物,一切看起來都相當和諧美麗。
白色的墓碑上,除了主人的名字外,下面又被人多刻了幾行字:
『給最重要的妳,千年後我必來此為妳哭泣。
      給最重要的妳,千年後我必再為妳帶來笑容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只有笑容的小丑  給葳蜜‧布萊特』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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